文章来源:暖白小屋 作者:Ryan 责任编辑:admin&maixm 时间:2018-11-05
本文作者 Ryan,平日里自称鹏哥,互联网从业者,斜杠青年一枚。
2017 年的国庆节,那是个由夏入秋的假期,我深深地感受到它的寒意,突如其来的高烧,将我拖入癌症的深渊。
谁能想到,就在一个月前,我还在新加坡圣淘沙的环球影城肆意玩耍,与变形金刚 3D 对决,与木乃伊们室内“复仇”,还不忘坐上全球最高的太空堡垒卡拉狄加双轨过山车。是的,多么美妙的生活,更没想到的是,就在半个月前,我还在三亚海域的某个小岛上,穿着潜水服潜入海底……
和每个刚毕业一年多的大学生一样,我渴望着事业上的进步,也期待着见识更多外面的世界。或许是我“用力”过度,身体没有抗住,然后就变成了一名AML-M5(急性单核细胞白血病)患者。
白血病!我多年轻呀,我才 23 岁,我就得白血病了?!
诧异?绝望?难过?还是惊慌失措?我承认,这种感觉我都有过。很无奈的是,生了这种病没有别的办法,要想活命,只能先化疗,然后行骨髓移植术。原本以为癌症/化疗/手术这种名词离我很远,这次生病之前的 23 年,虽然我体质一般,但是除了普通的感冒咳嗽外,我没有过一次生病经历,更没有过一次住院经历。
2017 年 10 月初至 2018 年 4 月底的这 7 个月里,我做了三次化疗(就医于常州一院),一次骨髓移植术(苏大附一院),一次移植后药物维持疗养(苏大附一院弘慈分院)。
第一次化疗总是最难忘的,被折磨的要死要活,由于没有护理经验,所以问题接踵而至,口腔溃烂无法进食,持续高烧,排泄困难,睡眠失常,头发胡子全没了。
其中有两件事印象最深。
第一件事是 10 月 26 号下午,我刚输完血小板,突然浑身颤抖,类似电影里中毒的人。护士给我屁股上来了一针,半个小时后颤抖才停下来,随后就开始发烧,连续十几天,后来才知道我这是感染了。第二件事是发烧期刚过,我去卫生间大便,由于排泄比较困难,多排了一会儿,走回病床的时候,休克了。
休克这件事,想想是很后怕的,幸运的是,卫生间距离我病床不远,我父母都在我旁边,医生查房刚好查到我房间。据我家人回忆,我出卫生间的时候医生刚好进我房间,说时迟那时快,医生一个箭步,跟我爸同时扶住了我,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因为那时我的血小板还没涨,一跌倒就大概率脑出血,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第二次化疗,我住进了血液净化病房,恒温恒湿的独立无菌病房,这一次没啥意外发生,毕竟有经验了。由于第一次化疗成功了,勉强达到了缓解,可以开始考虑骨髓移植的事情了,和主治医生沟通后,准备筹款事宜。就在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得知了一个令我喜出望外的好消息——我与我的姐姐 HLA 全相合。
我整个人兴奋了起来,知道消息的那天,我一夜未眠,脑子里想的都是几年后的事情,我觉得我有救了。也是从这次化疗开始,我疯狂学习白血病相关知识,化疗方案,看血象,看骨髓象,MRD 残留病灶,融合基因,二代测序,如何分辨病情低中高危等等,到现在为止,基本能当个血液科医生助理了。
小胡子又长起来了使我异常兴奋。
第三次化疗最轻松,还是血液净化病房,除了上化疗药那几天人比较难受,其余时间都是跟朋友唠着嗑,玩着手机看看电视度过的,没啥惊险的过程,这简直为我接下来的移植埋下了痛苦的伏笔……
经家人一致协商,选择到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进行移植,它是江苏省第一,全国第二的血液病医院。虽然没有了职工医保(医院不开转院证明)要多花不少钱,但是这个决定可能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决定,已经做了三次化疗,无论如何肯定是倾其所有选择最好的外部条件。
做完各种体检和各科会诊后,进无菌仓移植了,一共在里面呆了 25 天。这个感觉和第三次化疗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时时刻刻都在想放弃治疗。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我复发了就选择死亡不再接受治疗,那时对未来完全没有了期待,不想见任何人,不想说任何话,一心想死……还患上轻度抑郁症,医生给我吃抑郁症的药,神奇的是,我直接把药给扔了,硬是挺了过来。
我的姐姐是我的移植供者,回输当天她做了全麻抽骨髓,身体里一半的骨髓都抽出来输给了我,第二天又从全身血液里分离出干细胞输给了我。骨髓移植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抽取骨髓加干细胞,一个是只抽取血液里的干细胞,前者的移植效果要好于后者,但是需要全麻抽骨髓,我姐没有任何考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了前者。每每想到此事,我都会哽咽落泪。
回输我姐姐的骨髓和造血干细胞
在分院药物维持治疗期间,躲过了急性排异,躲过了膀胱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18 年 4 月底,回家了!然后就是 3 天去一趟医院检查血常规,7 天一次生化全套,半个月一次病毒全套,一个月一次骨穿腰穿。到现在差不多是移植后的半年,慢性排异不断,肝脏排异,皮肤排异,还有口腔排异,都在慢慢调理中。
有一段时间,看到朋友圈的朋友作息和饮食不规律会激动、叮嘱,噼里啪啦讲半天,后来发现没什么用,该不重视的还是不重视。现在我也不愿意说了,连自己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都说不动,还怎么劝别人,人家还以为我生个病走火入魔了呢,自己觉得壮怀激烈,别人看你就是个疯子、圣人。
我只能说,面对疾病,预防是上策,早筛是中策,治疗是下策。但改变一个人的认知,不亚于攀登珠穆朗玛峰,更别提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和意识了。
出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一年,走过来不容易,受过无数人的帮助,内心由衷地感激。医院里,病友群里,听过太多的故事,真实的日子还是要自己面对,当苦难降临到你身边的时候,其实你什么都做不了,随着病痛的加剧,只能默默承受着,祈祷着,相信着。
我是不幸的,年纪轻轻白血病;可我又是幸运的,因为我依然活着,并且家人爱我更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未来依然美好,值得期待。
苏州大学附属儿童医院血液病科副主任医师肖佩芳主任回复读者提问
我们有幸邀请到了北京博仁医院医疗院长、血液二科吴彤主任为大家解答关于“儿童血液肿瘤移植”方面的问题。
60年前,患上急淋的孩子里,没有人能治愈。而芭芭拉,是第一批感受到“治愈”的急淋患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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